“公主,臣来接你回家!”
他颤颤巍巍地去接牌位,却被一把推开——
“国师,公主被你冷落六年,早已病入膏肓,临死前写下和离书,与你再无瓜葛!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“国师,机会只有一次,你是选你师妹活还是选你夫人活?”
城墙上有人冲不远处喊道。
她抬头,一眼便瞧见了对面灯楼上,一袭白衣的云青玄。
距离太远,凤若兮看不清他的神色,但却看见他手中握着的弓箭。
这时,身侧的南月枝忽然哽咽喊着:“师兄!我没有关系的,六公主金枝玉叶……救她吧。”
凤若兮骇然,南月枝到底要做什么?为什么要拿命去逼云青玄?
她挣扎想说话,可哑穴却一阵刺痛。
“在你眼里,我到底是怎样的人?”
他神情冰寒:“多说无益。”
接着,将一张状纸递给凤若兮:“你是选择认罪还是流放?”
她被挟持,被一箭贯心,被害到半死不活,而到最后她竟成了罪人?
她没有接罪状书,只低低问:“流放之地是何处?”
“漠北,苦寒之地。”
他对她,当真是绝情。
凤若兮咽下喉间血腥气望着他,决绝道:“我选流放。”
云青玄气息一凛:“你可想清楚了,不后悔?”
“不悔。”
一声春雷乍响,划破了长夜寂静。
也惊醒了陷在噩梦中的凤若兮,她惊坐起身,本能的望向了窗边。
那处,云青玄还在打坐,也唯有这时,她才能肆意流露爱恋。
这是她的夫君,凤国的国师,她心心念念的男人。
有他在,梦中的那些魑魅魍魉好像都不可怕了。
凤若兮偷偷下床,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,伸出手指隔空描绘他俊朗若仙的轮廓。
好想真的触碰他……
可窗外的水雾飘进来,打湿了她的妄念。
“六公主,你丹田的蛊毒已经不能靠药物压制,尽快同国师合籍灵修吧,否则,你撑不过这个春日。”
昨日巫医提醒的话又回荡在耳边。
倏然间,凤若兮喉间一阵腥甜,接着喷出一口鲜血,染红了窗台。
她慌忙关上窗,遮住痕迹。
而打坐的云青玄已被惊醒,冷言责备:“大晚上乱跑什么?”
凤若兮心中一紧,忙解释:“夫君,我做了噩梦,梦见——”
“你已经不是三岁稚子,莫要再编出这等胡话诓人。”
话毕,云青玄冷着脸站了起来。
凤若兮知道,他又要走了。
成亲三载,云青玄只是每凝凤若兮和十五过来同她呆三个时辰。
外人都言国师无心情爱,只一意修炼,都道这桩姻缘是凤若兮用救命之恩胁迫来的。
却无人知情,此亲乃他开口求娶。
能嫁他,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事。
外人怎么说她不在意,他性子冷也没关系。
凤若兮想总有一天她能把他焐热,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。
可现在,她等不起了。
凤若兮追出去,鼓起勇气拉住他的袖摆:“夫君,母后又催我要孩子了,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?”
他淡漠望着她,就好像她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怨妇:“六公主,你三年前不就明凤,我这辈子都不会碰你。”
“轰然”一下,云青玄的话如雷震彻耳畔。
心口骤疼,痛到凤若兮脑海都蒙了。
他什么时候说过不会碰她?她为何没有半点印象?
她甚至一直以为,他求娶她,多少是爱她的。
凤若兮压下喉间腥甜,急声追问:“你不碰我,那你为什么娶我?”
“天命如此。”
凤若兮含泪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,唇畔发颤:“天命?所以,也是天命叫你对我如此冷淡的么……”
云青玄没有回答,可那不曾停留的背影却好像给出了答案。
凤若兮孤身在外站了许久,夜风侵体。
当晚,她便毒发高烧,巫医们受了三天三夜才将她救回。
而凤若兮刚醒来,就忍不住问:“国师呢?”
“国师在瞭望殿,三日未归了。”
凤若兮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,可每次都止不住期待。
送走巫医,凤若兮望着窗外被雨打谢的春花,心头止不住一阵阵酸涩。
她怕是就像这花一样,也没几天了吧。
想到这儿,凤若兮忽然很想见云青玄,很想很想。
“阿凝,扶我去瞭望殿看看吧。”
婢女阿凝担忧道:“公主,巫医说了您要好好休息,不能大喜大悲,且这瞭望殿只有国师门下之人能进,您去了也见不到国师。”
可凤若兮依旧坚持,阿凝劝不住,只能随行。
国师府和瞭望殿隔得并不远,不过一炷香的脚程。
即便如此,云青玄还是不愿回去看她。
思及此,凤若兮心中又是一疼。
这时,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。
瞭望殿森严,云青玄从不允许下属玩笑,谁这么大胆?
凤若兮走过树荫,好奇望去,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挽着云青玄的手,两人好不亲密。
而记忆中从来冷漠的云青玄,竟然笑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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