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得知，自己是一本救赎文里的恶毒小作精时，我正在欺负男主。
少年的肩膀清瘦单薄，抽条似长开的身骨蕴藏着青涩文雅的风致，一截苍白的后颈伏低在我眼前，脆弱得好似一触即碎。
我带了一群小跟班，把他堵在天台。
旁人嗤笑讥讽他的时候，林渡溪只安静地垂着眼，一言不发。
他的头发似乎有些长长了，刘海软软扑在眼皮，那两道如同蝴蝶振翅的睫羽便颤抖着，遮住了眼底的情绪。
同桌季叙白对林渡溪的反应不太满意，一脚踩在了他后背，迫使那绷得笔直的背脊弯了下去，侧脸贴着我鞋头。
他说：「顾熹，要不要我替你教训他一顿？」
脑海里，一道冷冰冰的机械音警告我：「你知道所有恶毒女配的下场吗？」
听着幸灾乐祸极了。
我扬起个微不可察的笑，浑不在意。
现实中，我想都没想，朝邀功的季叙白瞥去冷冷一眼：「别做多余的事。」
季叙白动作一顿，像是没想到我会在所有人面前下他面子，眼里掠过一丝戾气，旋即又露出个灿烂的笑容，乐了：「好啊，你说的话，我都听。」
我懒得理睬，勾勾鞋尖，将林渡溪的头抬了起来。
那张苍白漂亮的脸蛋蹭上了几处灰，却依旧耀眼夺目得令人心颤。
他直勾勾地看着我，两丸黑水银一般的眼睛乌黑深邃，有一种无机质、无生息的淡漠。
唯独在那两颗眼珠微微转动时，才让人顿生出真实感，惊觉竟不是个人偶。
好看是好看，可惜落在了我手上。
不玩得够本，怎么对得起我恶毒小作精的称号？
我俯下身，手指捏住他垂在胸前的制服领带，缓缓收紧。
果不其然，逐渐逼仄的空间让林渡溪的脸颊泛起潮红，窒息感使大脑缺氧，他微微张开了唇，呼吸紧促。
却依旧一动不动，仍由我勒紧手中的系带。
我低下头，捉弄似的在他唇尾轻轻一吻。
距离靠得极近，少年身上干净好闻的香皂气味钻进鼻尖，就像他这个人，纯白得宛如一张白纸，让人生出踩脏践踏的欲望。
「切，没意思。」
我丢开领带，又去掐起那低垂着的下颌，恶劣地笑了声：「特招生，这就受不了了？」
林渡溪被迫仰高了头，濒死过后失神的眼无焦距地落在我脸上。
我耐心地等待着，等他的视线重又凝聚，猩红的眼尾恢复雪色。
那双乌沉沉的眼睛，映入了些许天光，折射后现出星点光亮，仿佛骤然亮起的街灯，多了几分鲜活。
林渡溪哑声：「……我可以。」
一旁的季叙白阴沉地看着这一切，攥紧的双拳暴起脉络清晰的青筋，唇边那点笑意便挂不住了，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狠戾。
可他不敢违抗我的命令。
如果说林渡溪是我没驯服的狗，那他季叙白，就是被我亲手戴上止咬器的疯狗。
看管不住疯狗，就是主人的过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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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