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南琤已经猜到了一切。
想方设法让他来,又故意让霍轩注意到她。
一是为了蓄意勾引他,二是用他这把刀,解决霍轩这么***烦。
江瓷看着季南琤深邃的眸子,半晌没有说话。
沉默无声的粘稠。
行动前,不是没有过纠结。
可权势的磋磨、母亲的重病,让她没了任何退路。
“对不起,季医生。”
江瓷停顿了好久,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。
她的眼睛红红的,手肘、膝盖处还有青紫的伤,通红一片,在她白玉一般的胳膊上,很是吓人。
江瓷轻嘶了一声。
她是一个舞蹈家,最仔细身上的皮肉。
而今,身上遍布青紫瘢痕,整个人有说不出的破碎感。
季南琤看着江瓷身上的伤口,眼神愈发幽深。他冷哼一声,嘴角挂着嘲讽的笑,“真舍得花本钱,连自己也不放过!”
江瓷知道,他说的是今晚的事。
她在赌,赌季南琤会不会上来。
如果,季南琤没有及时赶到。
那今晚,她会经历什么呢?
她不敢想。
可是,庆幸在紧要关头,季南琤赶到了,不是吗?
想到这,江瓷打开酒瓶,给季南琤找了一个干净的杯子。
他一向有洁癖,从来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。
玫瑰色的汁液倒进了杯子里,江瓷的一颗心,随着酒杯里的酒水上下上下起伏。
“敬季医生一杯,感谢您今晚的仗义相助。”
江瓷收敛了所有的情态,真挚地端着酒杯,态度端正而又严肃。
季南琤看着年少时最爱的姑娘。
他曾最爱她的天真烂漫、娇憨妖娆。
而今,却不惜用自己做筏子,勾引他,利用他。
两个人相视而立,都有种物是人非,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季南琤沉默半晌,并没有接。
“江瓷,霍轩不会死心的,但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,别指望我会帮你。”
说完,季南琤就走了。
季南琤走后,江瓷整个人都埋在了沙发里,像个婴儿一样,环住了自己。
她不明白,人活在世,为什么,这么难?
为了母亲的医药费,江瓷接连奔波,除了白天跳舞,还在酒店接了演出的私活,每天忙碌到深夜。
一天夜里,江瓷摸黑回家,却被霍轩堵到了楼道口。
昏暗的灯光下,他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和恨意照亮了江瓷的脸。
“江瓷,你以为你想办法勾上季南琤,我就不敢动你了吗?”
江瓷看着霍轩发疯的模样,心里发怯,脸上却没显露半分。
“霍轩,你想做什么!信不信我给季南琤打电话?”
江瓷的手放在口袋里,试着拨出求救电话。
“你打啊,你以为你打他就会来吗?我告诉你,他今晚在陪莫云烟,根本没时间理你!”
霍轩一步步上前。
这一阵子,家里的订单被季家抢走了不少,别人都说,是因为他得罪了季南琤。
可霍轩不敢去找季南琤,只敢趁季南琤陪莫云烟的时候,过来找江瓷的麻烦。
他把江瓷困在角落里,盯着那一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,微微笑,眼睛里都是势在必得。
“江瓷,我霍轩看上的人,没有一个能跑得出我的手掌心,你要是识趣点,就趁早和季南琤断了,来我这里,否则,等着莫家人出手收拾你吧!”
说完,他贪恋地摸了一下江瓷的脸,然后志在必得地走了。
今晚,他本准备用强的。
但见过季南琤对莫云烟的体贴后,他决定利用莫家,让江瓷乖乖走到他面前。
这样,季南琤也怪不了他,不是么?
江瓷看着霍轩离去的身影,胃里一阵恶心。
她急急上了楼,把全身上下,洗个干净。
氤氲的水汽里,她的泪水落了下来。
身而为女,尤其是有几分姿色的人,比一般人难多了……第二天一早,江瓷接到了林医生的电话。
“江瓷,伯母的病又加重了!最迟两个月内,必须得做手术了!”
江瓷听了,身体的细胞尖锐地叫嚣起来,浑身都是疼的。
两个月……
“林医生,现在,还有什么办法吗?”
江瓷在电话里急急地问,想抓住一道浮萍。
“我们得赶紧去找季医生了,不过,听说他的手术很多,而且,从不加塞。”
林医生知道江瓷的恐慌,三言两语把自己打听多日的消息告诉了她。
剩下的话,江瓷没有心思听。
兜兜转转,自己还是要去求季南琤。
早知如此,当初分手的时候,她怎么都不会说那样绝情的话……江瓷打开窗,湿漉漉的空气夹杂着细密的雨丝飘了进来。
她的心,也吸了密密的湿气,变得沉重起来。
林医生的电话还没有挂,他还在自说自话,“别急,江瓷,我可以托关系找找他,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求求情,让他提前帮你的母亲做手术……”
江瓷没有回话,思路不知不觉飘远。
当初,她和季南琤分手的时候,好像也是这么一个下雨天?
江瓷没想到,林医生真的帮她请到了季南琤,只是令人尴尬的是,林医生竟然把季南琤叫到了江瓷所在的舞团观看她的舞蹈演出。
江瓷在台上,兢兢业业地跳舞,挥袖、回旋、下腰,一举一动,皆是风情。
漫天飞舞的红绸更映得她整个人都是红艳艳的,娇美的。
像极了当年季南琤初见她时的场景。
场下的人看着风情万种的江瓷,眼睛里都是深深的痴迷。
像火炬一样,把季南琤的心燃了起来。
季南琤看着舞台上光彩夺目的江瓷,回忆走远。
当年,他见江瓷时,只有23岁,还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医学生。
但是,却听说,舞蹈学院的江瓷最是娇憨美丽。
也最难追。
无论什么时候,只要她演出,都是座无虚席。
可是下了台,不管什么人约,都不曾出去过。
季南琤一下子起了好奇心。
想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有这么大的魅力,能让一群钻在书本里不出来的榆木疙瘩去看她的演出。
而且,还能拒绝这么多人的示好,坚守自我。
到了演出现场,江瓷正在表演的,就是这出红绸舞。
漫天飞舞的红绸一下子勾住了他的心。
让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江瓷的一颦一笑里。
他花了很长时间,又花了很多心思,才追到这只美丽的金丝雀,并且发誓,以后,他的妻子只能是她。
但是,当年那么恩爱的他们,到后来,还是分手了。
“季南琤,我就是死了,也不会求你们季家人!”
“我与你,死生不复见!”
“我就是随随便便找个男的,也比你给我的幸福多多了!”
这些狠绝的话语,让他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,都有说不出的心痛和难过,甚至,还有他难以启齿的恨意。
他恨江瓷。
恨她全然无视苦苦哀求的他,走得决绝又狠厉。
手中的香烟还未燃尽,季南琤还在回想着当年,却发现江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谢了幕,盈盈地站在他的跟前。
漫天的红色,扑面而来,像极了当年。
季南琤的心柔软又复杂。
“季医生,江小姐的舞跳得不错吧?她母亲的病已经病得非常重了,您能不能抽出时间,给她加急做一台手术,你看这个姑娘这么漂亮,又这么可怜……”
林医生看着美得倾国倾城的江瓷,抑制不住地想替江瓷说好话。
他对她一向有好感,此时看了她的演出,一颗心更是沉陷在她的身上。
他在心里暗暗地想,等她母亲的事一结束,他就向她告白。
季南琤把林祁的想法看在眼里,心里有一丝不悦。
他觉得,好像自己的什么东西,被别人觊觎了。
这让他很不舒服。
“江瓷,还不敬季医生一杯茶?只要季医生同意出手,你母亲的病,就有得治了。”
小说《江瓷季南琤》 第六章 试读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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