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陛下，恳请您收回成命，让我遵从真心。」我跪拜在地，不畏众人惊讶的眼神，只是一心一意。父亲瞪大了眼睛，怒气冲冲，母亲紧握我的衣袖，哀求道：“儿啊，这都是娘宠坏你了。”她心里的愧疚显而易见，望着裴言澈，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。

皇帝并未被我冲动的请求所动摇，他的眼神深邃，沉默片刻后说：“小九虽是我子，但我也会赐婚于你。大皇子则遗憾地离去了，留下一丝无奈。”父亲面色铁青，不住地叹息，而母亲则因自己曾有的期望而心痛。这场皇家婚事，已然不是简单的联姻，而是一个复杂的情感纠葛。

「无碍也。」裴言澈嘴角微扬，却掩藏着内心的波澜，维持着那尊贵的仪态，「小妹情有所属，实乃良缘。」

回溯前尘，正是这个自诩为兄长的人，以维护军纪为名，策划爹爹调派五千精兵对抗十万敌军，却残忍地将他们置于无谓的牺牲之中。爹爹心痛不已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部属们离散，英勇抗敌的他，最终力竭而亡。

然而，裴言澈却以我爹的软弱为借口，对我家满门进行了灭绝，而北凉，出于对先父的敬仰，却为他建立了衣冠冢以表敬意。

「只是……」裴言澈语气平静，却透露出一抹深沉的寒意，「我从未告诉过你，九弟幼时便因好奇，残忍地溺死了刚出生的小猫，何止于无理。」

他的从容，竟与他当年在军营中见到我时，那般冷淡的神色相仿，无动于衷的话语冷冷刺痛了我，他冷冷地说：「沈青鸢，我以为你会为了贞洁舍弃生命。」

家破人亡的我，岂敢轻言生死？我要活下来，等亲眼看他自食其果。遗憾的是，这愿望并未实现，我在冰冷的床榻上结束了生命，那是个冬夜，我被世界遗忘在***中。

「……」我昂首，与他擦肩而过，「区区小事，无需劳烦大皇子挂心。」

「也好。」裴言澈的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，昔日的阴郁在他眼中闪烁，「如此倒是省去了些许麻烦。」

「鸢儿，娘亲或许不明白，为何你执意走进那个陌生的皇宫，但我明白你内心的坚持。」父亲母亲，向来对我疼爱有加，他俩的担忧并未因我的决定而愤怒，而是忧虑我的未来。

早些时候，我只觉九皇子不受宠爱，却未深究其背后的原因。就像我对他的感情，那样的神秘和不可捉摸。裴言澈的点破，让我内心涌起涟漪，他那对待生命的冷漠，或许正是他性格孤僻的体现。

然而，这些背后的复杂并未动摇我选择他的决心。如果他真的对我情深，那么他或许能为我们提供庇护，哪怕牺牲万般，包括将我父母贬为庶民，或者如风筝般溺毙在水中的幻想。这样的牺牲，也显得值得。

这几日，父亲对我失了往日的言语，甚至一度以为在他眼中，我出嫁的时刻他都可能缺席。出嫁前夜，他醉醺醺的对我说：“爹虽不解你的决定，但相信你自有深意。”他的脸颊微红，眼神坚定，紧握的佩剑仿佛是他无声的承诺。

「爹爹，你剑法越发精妙了呢！」我笑着赞叹，那是他对我的支持，也是对自己的誓言。

「倘若他待你不好，爹保证用这剑法，护你周全。」他骄傲地展示剑招，仿佛在对我的保护许下庄严的誓言。

小说《一梦黄梁》 第一章 试读结束。